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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谢先生!”林羽的声音穿透混沌,他的手按在谢明砚的额头,冰凉的触感让他清醒了几分。“莲丫已经让柳伯送去找周御史的人了,咱们得赶紧离开,他们肯定会搜芦苇荡。”
谢明砚点点头,想说话,却咳出一口血沫,溅在林羽的靛蓝短打上,晕开朵暗红的花。“青铜盆……”他指着墙外,声音嘶哑,“里面有盐引的账……”
“我拿到了。”林羽从怀里掏出个油布包,边角渗着暗红的印子,“刚才翻出来的,还有这个。”他又递过来块青黑色的石头,石面刻着个“张”字,是从莲厉怀里掉出来的,“这是秦地的‘血石脂’,和大冶矿洞的黑草粉是一类,能让血迹不褪色。”
谢明砚的指尖抚过石面的刻痕,突然想起莲厉说的“张公公要十二对童男童女”——这血石脂,怕是要用来给宫里的“祥瑞”染色。他猛地攥紧石头,石棱硌进掌心的伤口,疼得他一个激灵:“张诚不止要瑞莲……他在各地造‘祥瑞’,用的都是孩童的血。”
雨又下了起来,比先前更急,打在芦苇叶上,发出“噼里啪啦”的响,像无数只手在拍打。远处传来兵丁的吆喝:“仔细搜!哪怕挖地三尺,也要把人找出来!”火把的光在苇丛里晃来晃去,离他们越来越近。
林羽背起谢明砚,铁链缠在两人腰间,防止打滑。他的脚步很稳,踩在积水的泥地里,几乎没声音,像头熟悉山林的狼。“往东边走,那里有片乱葬岗,他们不敢去。”他低声说,呼吸喷在谢明砚的颈窝,带着股汗味和铁器的腥气。
趴在林羽背上的瞬间,谢明砚突然想起去年在沉龟滩,也是这样的雨夜,林羽背着他从盐吏的刀下逃生。那时他还问林羽,为什么愿意跟着个“跑买卖的”出生入死,林羽只说了句:“我表舅说,您是个肯为百姓弯腰的官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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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刻,听着林羽急促的喘息,感受着他背上肌肉的紧绷,谢明砚突然明白——所谓的“官”与“民”,从来不是隔着金銮殿的距离,是肯不肯为那青石板上的血迹,弯一次腰;肯不肯为那池底的白骨,拼一次命。
(三)乱葬岗的孤灯
乱葬岗在莲心池东三里,是片废弃的义冢,坟包被雨水泡得发软,露出些腐朽的棺木,散发出股甜腻的腐味,比池边的莲香更刺鼻。林羽将谢明砚放在座半塌的坟茔后,用破棺木挡住,又在周围撒了些艾草——据说能避蛇虫,也能掩盖人气。
“我去引开他们。”林羽将铁链缠紧,手里的石斧在雨夜里闪着冷光,“你在这等着,周御史的人天亮就到。”
谢明砚抓住他的手腕,掌心的血蹭在他的铁链上,凝成暗红的印子:“一起走。”他知道林羽想独自引开追兵,可这乱葬岗四通八达,兵丁人多,林羽再能打,也双拳难敌四手。
林羽刚要说话,远处突然传来阵马蹄声,不是兵丁的杂乱步声,是有规律的“嘚嘚”声,还混着车轴的“嘎吱”响。两人对视一眼,迅速躲进棺木后的阴影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