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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奶奶,我们马上就要走了,这几天谢谢你照顾我们,我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可以送给你,这些零食你应该可以吃,还挺好吃的,我男朋友的奶奶就很爱吃。”
房东奶奶放下手里的掸子,回过身看着她,那双满是皱纹的手握着她的手,“来,你跟我来。”
阮南乔跟着房东奶奶走进她的卧室,里面挂满了照片,完整的记录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的成长过程,阮南乔一张一张看过去,发现最后一张停留十五年前,再之后,就只有一张,黑白照。
房东奶奶把黑白照抱在怀里,用袖口擦了擦相框上的玻璃。阮南乔注意到相框都已经开始变色了,想必是经常有人抚摸的原因。
“这是我的女儿,她十五年前已经过世了。”房东奶奶回忆起自已的女儿,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,“我丈夫很早之前就去世了,我女儿是我一个人带大的。她很懂事,也很争气,是我们村里第一个考出去的大学生。她出去读书的那年,就跟我说啊,妈妈,我以后一定能赚大钱,把你接到大城市里去享福。后来她真的做到了,把我接到了城市里。可是城市太大了,又大又空,她的房子也是,又大又空。我总是一个人在家,从天亮坐到天黑,等到饭菜都凉了,等到我都快睡着了,她才带着满身的疲惫回来。我知道她忙,我一个没用的老太太,也帮不了她什么,还总是让她分出精力来担心我。我就跟她说,囡囡啊,你让妈妈回去吧,妈妈在这里找不到自已的根啊。她答应了,她放下工作,送我回家,还帮我修了新房子。她走的那天,跟我说她已经找到男朋友了,很快就会带着男朋友回家来见我。我高兴啊,我的女儿啊,她终于有了归宿了。我给她装扮了新房子,给她做了新被子新衣服。我等啊等,从春天等到了冬天,新房子都变成了旧房子,最后等来了我女儿去世的消息。”
阮南乔听得泪流满面,用力抓着房东奶奶的手,却说不出一句话。
奶奶还是笑着的,“我活蹦乱跳的女儿,最后被装进了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里。我女儿喜欢海,我就坐了很久的船,去到很远的地方,把我女儿放进了海里。那是我这辈子第一次看海,和我女儿一起看的。那里的海水很蓝,天也很蓝,我想我女儿一定会喜欢的。后来我女儿的朋友告诉我,我女儿给我留了很多钱,很多很多的钱,多到我这辈子都花不完。可是我一个半截身子都已经入了土的老太太,要那么多钱干嘛呢?我不想要钱啊,我只想要我的女儿。只要她能平安回来,我一辈子吃糠咽菜我都愿意。看到你的第一眼,我就想起了我的女儿,她跟你一样,也是个漂亮姑娘,笑起来特别好看。我就在想啊,如果她还在,她是不是也会像你一样,在哪一天的下午,拖着她的箱子,可能后面还跟着她的男朋友,笑着跟我说,‘妈妈,我回来了。’ ”
阮南乔泣不成声,房东奶奶一点一点擦去她的眼泪,“孩子,别哭。我们也算是有缘人,如果将来你结婚时我这个老太婆还在,你能不能,给我寄一张你的照片,让我想象一下我女儿穿婚纱的样子。”
阮南乔已经哭到说不出话了,一直站在门口的陆璟宸走进来把她搂在怀里,郑重地跟房东奶奶说道,“等我们结婚的时候,我一定会派人来接您,让您亲自到场参加我们的婚礼。”
“好,好。”房东奶奶拍了拍他的手臂,“要好好的,好好生活,好好爱自已身边的人。”
阮南乔走的时候,带走了房东奶奶亲自做的喜被。大红色的被面上,绣着一对鸳鸯戏水图,针脚细密,图案精致,就连后面的线头都处理得很仔细,能感受出来是花了很多心思的。
房东奶奶把他们送到门口,笑着挥挥手,像是在跟他们告别,又像是在和心中永远的遗憾告别,“走吧,照顾好自已。不必挂念我,我很好。”
阮南乔走出很远再回头看,依然能看见房东奶奶站在门口朝他们挥手,旁边是默默陪伴着她的小黄。
第64章 星空与你
村口,齐明修正等着他们。看见陆璟宸走过来,他放下车窗,“要到市里才能租车吧,你们现在怎么走?要不先上车,我送你们过去。”
陆璟宸指了指停在不远处的大巴车,“我们坐大巴车过去,来之前已经跟司机约好了,不能放人家鸽子。”
齐明修点点头,“那路上注意安全,随时保持联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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