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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管家瞧老爷哪儿不知琢磨什么呢,眼睛都直了,半天没说话,遂小声儿提醒了一句:“老爷,安亲王的轿子可快到了,您不出去?”
这一句话,邹瑞忙往外跑,刚走到门边儿,朱晏已下了轿,邹瑞紧走几步上前就要行礼,给朱晏拦住道:“今儿个寿星最大,本王岂受得起寿星的礼。”寒暄两句迎了进去。
福庆把礼单给了大管家,一张嘴嘟的都能拴个酒坛子了,四下里瞅了瞅,心说,爷这不是遭罪吗,便来了能怎么样,这前厅后堂的,根本见不着面儿啊,纵见着面儿,爷还能说什么不成,真给什么人瞧了去,可又是祸事,自己还是看好了爷,今儿落了空,回去想些日子,等琢磨明白就丢开了。
这么想着,福庆一开始倒是眼巴巴盯着主子,后来却给大管家硬扯了去,到前头倒座房里,跟邹府的几个管事,坐在一处吃酒,他想起来回到席上,那几个管事如何肯依,一个劲儿的灌他酒,没多一会儿,福庆便醉的拾不起个儿来了,两个小厮搀着他,寻了个闲屋子让他躺下睡觉,这一觉直睡到了天黑。
论说三娘是碰不上朱晏的,可搁不住有心人安排啊,寿宴到了一半,邹夫人使柳婆子到寻梅阁请三娘说,夫人们都想见见姑娘。
三娘也想了,邹瑞过寿,自己这个便宜闺女,怎么也得露一面儿,不然可不像话,这么想着三娘就跟着柳婆子来了。
在席上见了各位夫人,三娘要行礼,那些夫人如何敢受,均侧身避过,态度很是热络,简直是自来熟,这个拉着她话家常,那个扯着她说笑话儿。
在席上应酬了一会儿子,眼瞅外头天儿都黑了,邹夫人忙道:“小女身子弱,恐禁不住夜里的风,这就让她回去吧,回头等还席的时候,好好让她陪咱们吃几杯儿酒。”
那些夫人自是不敢拦,三娘这才得了自由,来的时候孙嬷嬷本是要跟着的,柳婆子却道:“外头的几位夫人见着嬷嬷恐不大好,老奴虽说手脚粗苯,也服侍过姑娘几日,嬷嬷只管放心,交给老奴就是了。”
孙嬷嬷不好驳,这才没跟来,这会儿回去,也只柳婆子带着一个丫头,丫头三娘见过,是邹夫人跟前伺候的丁香。
丁香在前头打着灯,柳婆子扶着三娘走到了绘春亭,再过了前头的山石头洞子,走不远就瞧见寻梅阁了。
论说不远,可到了绘春亭边儿上,柳婆子忽道:“怎不见姑娘的手炉,想是落在席上了,丁香你回去找找,今儿人多眼杂,丢了可就寻不回来了。”
三娘倒不理会自己的手炉,那手炉是临出来前,孙嬷嬷硬塞在她手里的,也是文帝让人送来的,珐琅彩的手炉,好看是好看,就是累赘,还得时不时换炭,不如现代的暖宝宝方便。
因为嫌麻烦,三娘宁可冷着也不喜欢拿手炉,有心想说不要了,丁香已经提着灯笼走了,一没了灯笼,四周都是黑漆漆的,连道儿看不真,三娘跟柳婆子只得在这儿等着丁香。
可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见,这会儿可入了夜,西北风一吊,冷的刺骨,便三娘外头披在狐狸毛的斗篷,可脚下冷啊,她跺了跺脚跟柳婆子道:“不如妈妈再去取一盏灯来,我自己提着回去。”
柳婆子等的就是她这句,应一声走了,三娘在原地立了一会儿,觉着这是个风口,扭头瞧瞧边儿上的绘春亭。
说是亭子,四周却有通到顶儿的长窗,想来是可以摆桌吃酒耍乐的所在,便走了上去,窗子敞开了一扇,正对着天上一轮皎月 ,月光斜斜洒进来,能清楚看到亭子里的摆设,中间一张八仙桌,周围四个梅花凳,虽没炭火也比外头暖和多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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