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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6章 坠落深渊与污油中的血字（第2页）

他必须离开这里。趁着黑影走远，小山强撑着爬起来，拖着半边麻木的身体，向管道深处爬去。每移动一寸都是折磨，但他不敢停下。黑暗中，只有自己的喘息和心跳声相伴。

管道在前方分叉，一条向左，一条向右。左边的管道更加狭窄，但隐约有微弱的气流；右边的则宽敞些，但死气沉沉。没有犹豫，他选择了左边。

爬行。无尽的爬行。油污浸透了衣物，冰冷的触感如同无数蛆虫在皮肤上蠕动。脸颊的伤口再次开始刺痛，左臂的麻痹感蔓延到了肩膀。意识开始模糊，但他不敢停下。

突然，右手摸到了什么不同的东西。不是油污，不是金属——是布料？他用力扯了扯，一块腐朽的帆布从油污中被拽出，露出下方一个黑黝黝的洞口。

通风井？逃生通道？

希望再次燃起。小山用尽全力扯开腐朽的帆布，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竖井。井壁上有锈蚀的梯子，通向未知的上方。

没有选择。他抓住第一根横杆，开始攀爬。每上升一步，右臂都传来撕裂般的疼痛，但他咬牙坚持。下方是死亡的深渊，上方是渺茫的希望。

爬了不知多久，体力几乎耗尽。就在他即将松手坠落的瞬间，头顶出现了一丝真正的光亮——不是微弱的反射，而是真实的、来自外界的光。

最后的力量爆发出来，他猛地向上窜去，手指扒住了井口的边缘。用尽最后的力气，他将自己拖出了竖井，滚落在坚硬的地面上。

刺眼的阳光。新鲜的空气。他贪婪地呼吸着，眼泪混合着油污滚落。这里……这里是工厂的某个废弃院落，杂草丛生，围墙高耸。

自由了？真的自由了？

他踉跄着站起来，向最近的围墙走去。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尖上，但比起身后的地狱，这疼痛不值一提。

就在他即将触碰到围墙的瞬间，身后传来一声轻微的金属碰撞声。小山缓缓回头——

通风井的盖子，正在缓缓闭合。最后一瞬间，他看到了井下一闪而过的、惨白的笑脸。

它知道他从哪里出来了。

小山转身就跑，拖着残破的身躯翻过围墙，消失在错综复杂的小巷中。但他知道，这场追逐远未结束。左手背上的"02"烙印在阳光下隐隐作痛，如同一个永不磨灭的诅咒。

而在城市的下水道深处，在油污与黑暗的世界里，某种非人的存在正循着血腥与恐惧的气息，缓缓逼近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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