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房中央的香案上,绑着个穿粉布袄的女孩,约莫九岁,手腕被香绳勒出红痕,血顺着绳结滴进个银碗,碗里盛着刚调好的香泥,血珠坠进去,竟泛出幽紫的光,被香工用金勺舀着,往“香麟”的眼眶里填,那双眼瞬间亮得像两颗阴燃的香炭。
“香楼主说了,这娃属火,血里带‘香气’(从小在香楼长大,身上有百香)。”个面白的香工举着香刀,在女孩面前晃了晃,“用你的血混着‘香麟脂’(苏合香粉拌童女血、龙脑香熬的),字里的紫烟能‘燃三日不熄’,保咱们得祠祭司青眼,垄断天下香品生意!”
女孩突然剧烈挣扎,香绳在案上“咯吱”作响。“你们是妖精!”她的声音被香帕堵着,含糊却尖利,“我看见你们把前几个姐姐的骨头烧成香灰,拌在香泥里!我姐就是这么被你们害死的!”
面白香工的脸沉了沉,猛地拽起女孩的头发,把她的手往银碗按:“小蹄子再多嘴,就把你扔进香炭盆,让香灰裹着你的骨头,跟你那多嘴的姐作伴去!”
女孩的哭声突然拔高,不是因为疼,是因为看见碗底的阴影——那是个小小的香木刻的蝶,是她姐用檀香木削的,前日还别在她发间,被香瑶的人抢走时掰成了两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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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三)刀破香魂
“动手!”谢明砚低喝一声,像只寒鸦般窜进秘香房,短刀劈断绑着女孩的香绳时,面白香工的香刀正好刺过来。他侧身躲过,刀风扫过银碗,“哗啦”一声,满碗的幽紫香泥泼了香工一身,那些混着血的香麟脂粘在他脸上,像敷了层紫烟膏。
林羽的铁链同时甩出,缠住另外两个香工的脚踝,猛地往香缸拽,两人“扑通”摔在地上,撞翻了香缸,香麟脂溅得满地都是,在炭火光下泛着油亮的光,像无数条扭动的紫蛇。
谢明砚抱起吓傻的女孩(正是老香婆的孙女香娃),往房外冲,却被从里间出来的香瑶堵住了路。她穿着件绣香麟纹的云锦袍,左眉骨的紫痣与香瑶的漆痣、柳璃的琉璃痣同出一辙,手里把玩着个指节大的香麒麟,麟眼的烟光与“镇魂香麟”的如出一辙。“又是你这搅事的!我漆师兄的‘香术’,轮得到你管?”
“用童女的血染香麟,也配叫‘香火永续’?”谢明砚将香娃护在身后,冷声道。他认出那香麒麟的纹路,与香瑶的漆麟、柳璃的琉璃麟同源,只是把鳞甲换成了香片,边缘印着个极小的“莲记”香印——莲家的血网,竟织进了甜腻的香雾里。
香瑶的脸涨成青紫,从袖中抽出柄香木匕首就刺过来:“敢坏我好事,让你变成香灰,撒在楼前的香地里!”匕尖带着龙脑香的寒气,谢明砚瞥见匕首鞘上的“莲记”二字,与盐运司的铜锁、苏州的玉鞘如出一辙。
缠斗中,谢明砚撞翻了房角的香箱,里面滚出本账册,页脚画着小小的香麟,香瓣数量对应失踪孩童的年龄,最小的那个才四岁,旁注着“血清甜,宜调香”。
“往楼后香窖跑!”谢明砚拽着香娃往房后冲,林羽的铁链缠住香瑶的腰,猛地往香案上撞。香瑶猝不及防,撞得头晕眼花,怀里的账册散了一地,被风吹进炭盆,纸页上的“香麟”二字在火里蜷曲,像无数个哭泣的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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