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京兆王见着裴霖手中那盏茶,便道:“太师,你那是什么新茶?”
裴霖道:“京兆王可从来不爱这个,我说了你也不知道。”
京兆王笑道:“我虽从喝不惯这苦东西,但现今我看咱们这些人也都喝上了。我还是喝我自己的好了。”说罢端了碗滚烫的酪浆便喝,陆复在旁道,“您老人家喝慢点,别烫着了。”
文帝微微一笑,道:“若是您老人家真想延年益寿,这苦东西还真是得多喝为妙。可知这茶是为什么有的?”
京兆王一楞,道:“还有什么说法么?”
“原本是修道之人爱喝的,据说久服茶茗,能令人有力悦志,更甚者轻身换骨。后来才慢慢传出来,众人也都跟着喝起来了。”裴明淮笑道,“不是都有仙茗仙茶一说么,京兆王您老人家若不信,问凌羽去。”
京兆王在膝上一拍,恍然道:“难怪我昨儿去静轮天宫,看到他正爬树上摘什么叶子,问他说是用来喝的。我还正奇怪着呢!是是是,陛下说得是,既然这么有好处,那我自然也学着喝喝。”
忽听到乙旃惠在院中大喝一声:“何人在此?”众人皆是一惊,自文帝来后,这尉府便是被禁军围得跟铁桶似的,难道还会有人闯进来?裴明淮道:“陛下,我出去看看。”
裴霖道:“淮儿,你就留在陛下身边。”
这时却听到景风的声音在院中,想是她也听到了乙旃惠的叫声,抢了出去。只听景风叫道:“你是什么人?”
文帝道:“这丫头,她跑出去做什么!”便欲起身,裴明淮道,“陛下,我去。”
尉府从尉眷到尉端,连着尚了两位公主,也连着扩了两回。景风和上谷公主的住处,各在东西,都与别处隔开了来。如今设灵堂的自然是正堂,设席桌的是相邻的内堂,就是在正堂与内堂之间的院子,此时众禁军是兵刃在手,中间却站着一个人。
裴明淮一见那人,便大吃了一惊。那人一身青衣,手里握了支赤玉箫,院中点满素白灯笼,映得他容貌清清楚楚,竟是祝青宁。裴明淮与祝青宁相识已不短,平日见祝青宁都是淡淡然的样子,就算遇到什么极危险之事也一样,可这时候,哪怕相隔甚远,裴明淮都能看出来,祝青宁神情与平时大不同,脸色极白,被那些白得发蓝的灯笼一映,祝青宁身上那森冷之气便如冰霜一般。